早已预料到她下一步动作的少年闪开了女人的攻击,一脚踹空的杨悠悠赶忙借机翻身坐起,第一时间拉严了身上的棉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她抬眼瞪他,肌肤裸贴在被子上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赤身裸体,越想越气,最后还是没忍住从被子里猛伸出一条腿踹到了少年的大腿上,只是力道被收掉许多。少年做作的‘哎呀’痛叫一声,揉着算不上多疼的大腿讨好的朝她示弱。
“不这么叫你不醒,我有什么办法……”咕咕哝哝的委屈音调卖弄着根本不存在的可怜。
杨悠悠不去看他,其实她知道,她之所以会情绪这么不稳地完全就是因为她自己。她已经不是小孩了,明明比谁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还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跟他发展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一旦智商归位清醒了,让她怎么可能平静的一点儿都不郁闷。
边缘性行为,她……
“已经十点了,我们今天一起出门吧。”展赢一看杨悠悠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又在自我纠错自找烦恼了,所以他立刻给出一定会转换她思想的话题,引她不要再去思考。
杨悠悠果然如他预料的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你的衣服我昨晚给洗了,虽然做了烘干但也需要再晒晒太阳,而且裙子T恤也不是这个季节该穿的,”少年朝她蹭近了些,“我们出门去给你买衣服。”
买衣服?杨悠悠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确实需要补充战略装备。她也需要鞋子,不然除了一直被绑定在别墅里,她想跑都不知道怎么跑。
“好。”他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让她的情绪一下调动开,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规划相应的出门路线了。
她好歹也是白海市生人,纵使几年没有回来过,这里分布的几大商圈她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考虑到她的语言不能用于沟通,还需要带上纸笔,至于花销……想到自己还要去花展赢的钱,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可不花又不行,毕竟她得为离开提前做准备。
“那,今天出门你就只能先穿我的衣服了。”展赢指了指早就准备好的,迭放在床头的从里到外的衣裤,包括一条内裤,“我都给你提前准备好了,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他一贯的服装品味就是宽松、休闲、运动,再加色彩够深够沉够压抑,杨悠悠并不担心自己穿不上他的衣服,只是当看见那条男士平角内裤时,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穿着的那条蕾丝系带内裤。
“我的那条内裤呢?”她随口一问,脑海里好像闪过了什么模糊的记忆,她没继续深究,只态度寻常的看向少年。
“扔了。”展赢眨眨眼,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扔了?扔了就扔了吧,杨悠悠本来并没有想要质疑,可总有一丝异样在她脑中不停游荡,内裤……内裤……她想起来了!
“你撒谎。”杨悠悠定定看他。
斩钉截铁的反驳再加上女人完全认定的直视让对面少年的表情明显一怔,然后杨悠悠就立刻发现了他飘红的耳朵尖儿。
两个同时感觉到一丢丢尴尬的人都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少年是因为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抓包他藏起了属于她的私密内裤,女人是因为自己捅破了这样一层明明可以不被捅破的窗户纸。有些事情,真的是藏起来装不知道更好的。她都说出来了,那这条内裤她是要还是不要,他肯定不会拿出来了,那她还能在他的房间里大肆翻找不成?
“真扔了。”少年又认真强调了一遍,只是他的脸再怎么进行淡定掩藏,也还是露出了欲盖弥彰的痕迹。
杨悠悠看他这样,一边无语一边又心思多的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制造暧昧,她从来都没有花费过那么多的经历去揣测一个人脑子里究竟是设置了多少个弯弯绕绕,可越是跟展赢相处,无论是成年的他还是未成年的他,越是让她觉得这个人天生就是有种让人不得不畏惧的聪明在。
他还特别善于在她面前伪装,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的精明,也不是那种莫测高深的玄之又玄,而是那种潜移默化的,一点点的有意无意的主动向你暴露微小的讯息,最关键他还带着真诚,让你哪怕想通想明白了,也指责不出他的错处。
做个最不恰当的推论,就在昨晚,她最新的羞耻也是最新的记忆。他明明已经迫她说出最有利于他的话,可在那种情况下他却守住了。他有多疯她不是不知道的,可偏偏他又疯得让她没有脾气。
这才是最让她觉得恐怖的地方。他要是没遭遇过这些因他父亲与外遇对象因果所成的磨难,他的成长与未来会比她所见的每一个他明亮多少倍?虽然也有一定的几率不会如她所想,可当自己的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个‘金鳞岂是池中物’的具象化的人时,作为普通人的她瞬间就只觉得自己无法再有多余的经历与之对抗了,太累,真的,只是像刚才那样投入的深想了一下,她已经觉得大脑开始疲劳。
人跟人终究是不同的。她也不是不够聪明虚心,而是与其把精力用在如何掌握分辨人性、人心上,她一直是那种愿意尽心尽力工作后再瘫到床上放松,没有特别宏伟志向的那一类人。
升职、加薪,创造属于她的优渥生活,在力所能及下做适当公益,如果有缘获得更好的机遇她也不会放过,虽然浅薄但这些已经足够她投入半生了,她还哪里来的力气再去跟他斗智斗勇?
“你在想什么呢?”展赢好像已经从杨悠悠的沉默中整理好心态,更在对方显然走神未归的情况下突然凑到近处直直盯住她的眼睛。
杨悠悠回神了,她看见跟前少年凑得过分接近的脸庞没躲没闪,而是第一次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透他深处的灵魂。
展赢被她看得莫名心悸,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敞开的任由她随意侵入的欢迎之至。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只要这样直视他,他就已经开心的什么都愿意为她奉上。
温软的双唇慢慢贴了上去,跟之前的每一次亲吻都不相同,这一次的俩人是前所未有的默默相合,轻颤的呼吸被收紧时的炙热,同时轻吮上唇与下唇的亲昵,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