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涛看着江烟入睡,他却迟迟睡不着了。
他心里百味杂陈。
明知这样做是错,他还是做了。是他守不住欲望,也是他失了理智。
不说崔明涛的无量前途,单他那张俊俏的脸就足以让女人趋之若鹜。即使知道他恋情稳定,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可从没少过。
到底是商场上混的,女人靠近他抱的什么目的,求的什么利益,他心里明镜似的亮堂。
崔明涛没有让谁得逞过。
直到这些天,一遇江烟雾绕镜。
*** *** ***
翌日清晨。
崔明涛醒来,没瞧着江烟,就给她发了条微信:「回学校了?」
他还是担心她的。听她说起过这边不太平,什么碎屍案、团夥杀人,他个成年男人听得也是心惊胆颤。偏她一副根本不在乎自己死不死的模样,对生存的态度出奇地淡漠。
江烟凌晨五点就醒了,睡不回去。
她便就着已暗黄的光晕,描摹崔明涛的脸庞。
她突然感觉很幸福。
即使这幸福如浮光掠影般短暂。
临近六点时,江烟恍然想起她没跟舍友们说她干嘛去了,打开微信,宿舍群都在问。
她当然不会告诉她们,现在偷溜回去,她们也还没起床,至少营造出她没在外面过夜的假象,少一事是一事。
即使相处的好,也不敢说有些人的心是软的还是黑的。
*** *** ***
江烟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宿舍,倒床就睡。做爱爽是爽,累也是真的。
再醒时,已是中午。
也没饿,江烟就赖在被窝里不想下床,掀开床帘看一下宿舍还有没有人。
舍友胡桃余光瞥见江烟露了个头出来,被吓一跳。她左右看了一下,把宿舍门锁了回来。
她仰头瞪着江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回我信息?」
胡桃当然可以信,她和江烟是革命式友谊,高中就是闺蜜,高考同分进了同一间学校,同一个专业和同一个宿舍,可惜不同班。
江烟打了个哈欠:「六点多吧。」
胡桃质问她:「老实交代你昨晚干嘛去了?一声不吭就跑的,信息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你跟她们怎么说?」
江烟这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也就胡桃懂她:「我跟她们说,你堂哥来这边玩儿,把你叫出去聚会,车都到楼下了。」
「那她们信了吗?」
「由不得她们不信,话都说这份上了,幸好我脑子转得够快。」
江烟嗤笑一声,「我谢谢您啊。」
两人早已习惯这种打趣的聊天方式,胡桃快手快脚爬上江烟的床,跟她挤一窝,凑近她耳朵轻声问:「你昨晚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江烟挑眉:「你怎么知道?脑子的确是好了那么点啊。」
胡桃翻了个大白眼后,手指直直戳向江烟脖子那片白皙的肌肤,几个红印明晃晃:「这草莓印子都跑脖子上了,瞎子才看不出来。反正她们两没男朋友,你跟她们说是蚊子咬的,看她们信不信。」
说完,胡桃就嘻嘻假笑起来。
江烟有点恼羞成怒:「憋说话!」
当然也不是真生气。
胡桃不闭嘴,只是神色正经了许多:「有戴套吗?」
江烟有点扭捏:「戴了。」
看她那矫情劲儿,胡桃笑她:「今晚一起出去吃个饭?」
「干嘛?」
「庆祝你喜提一血。」
「滚。」
*** *** ***
崔明涛那条信息,江烟洗漱完才看到。她回两字,回了。
那边秒回,「好。」
江烟盯着那字儿,走神。
崔明涛登机才收到江烟回覆,得知她不是出什么意外,也就搁下心,在广播的再次提醒下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他俯瞰整个城市,要说再见了。
*** *** ***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两人相遇仿佛是一场梦,但它的的确确发生过。
他们没有再找过彼此。微信上。一如静悄悄躺在好友列表的不熟人。
崔明涛做了混事,他愧疚,回去之后对许千渺愈发的温柔,温柔地补偿。
江烟过得不好,非常不好。是痛不欲生。
她和崔明涛进旅馆被有心人偷拍,这么张暧昧的照片在学校里流传了好几轮。
江烟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这是真的,江烟没为自己辩解,从始至终保持沉默。她只是想不通,有谁要这么搞她,她从来都是跟人保持恰当的距离,断不会主动得罪人。
胡桃急眼了,出来给大家解释是江烟带他堂哥在这边租房住一晚,江烟当晚就回宿舍了。可没人信,个个都说江烟跟一个陌生男人约炮,说得有鼻有眼有嘴巴。
没人能够心大到成为众矢之的还能保持平静。江烟更加不能,她内心强大也脆弱。
她自幼承受的痛苦,让她心脏强大能容万难,但每一小难都是她雪崩前的那一片小小雪花。
江烟透彻自己的心病,她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心态。
可那些恶毒的语言,总是无孔不入。
愈演愈烈,甚至传出江烟是小三。
江烟内心清楚,和别人揭露是两码事。她自那天后,心里的愧疚不比崔明涛少。
她没法儿说,没法儿辩解,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她错了,都是她的错。
江烟快崩时,崔明涛来了。
时隔三个月。